乐允诺

沐竹:形同陌路·

*be转he,16000+,望食用愉快

*ooc预警

*撞梗致歉

*禁ky

*格式调的不好见谅






手机屏幕上的数字不断变化着,时间一点点变晚,朱竹清还是没能等来戴沐白的身影。看着桌上缓缓变凉的饭菜,朱竹清苦笑一声,把饭菜倒进了垃圾桶内。

朱竹清和戴沐白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,两人那时很合得来,正好报了同样的选修课程,恰巧两人又被分在了一个小组内,当时,戴沐白总是会在见到她的时候打趣几句:“我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啊。”朱竹清总是会被他逗笑。

久而久之,朱竹清对他产生了爱慕,戴沐白听后还以为她在和自己开玩笑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她:“你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带给我看看啊。”

大学毕业后,朱竹清就和戴沐白分开了。自那以后,朱竹清再没对任何人动心过。她的父母很是着急,而她总是说自己在等一个人。

她的父母急不过,私自为她安排了一场相亲。虽然她极其不愿意去,但她拗不过父亲,只得硬着头皮去了。但是,谁都没想到,相亲对象竟是那好几年没见的戴沐白。两人洽谈彻夜,朱竹清又一次吐露了自己的心声,戴沐白还是觉得她在和自己开玩笑,直到看到她那样坚定的眼神,最后答应她试着谈一场恋爱。

两人并没有发展得很久远。两人在一起交往不久后,戴沐白以近距离接触为借口将朱竹清拉到自家公司里,但两人的交往并没有因此而发展的很好,反而因此走向了终结。

朱竹清算是工作能力强的,所以戴沐白就单独交给她一个项目,或许是因为两人当时刚在一起,戴沐白也想展示一下自己对她的信任,交给她的是关系到整个公司安危的项目。没想曾那个项目出了事,直接影响了整家公司。所有的证据都直接指向了朱竹清。那个时候,他们刚交往不到三个星期。两个人连一点情侣之间的恩爱都没有过。因为戴沐白害怕影响公司工作,没有公开和朱竹清的关系。那次之后,戴沐白的父母就很不喜欢朱竹清,戴沐白也和朱竹清分手了。但是,最后戴沐白还是娶了朱竹清为妻,不过这其中却是有隐情的。

在和朱竹清分手之后,戴沐白又遇到了另一个女孩,名叫欧阳雪。她一直陪着他,陪着他让公司起死回生,渐渐地,戴沐白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她。可后来,欧阳雪出事了,一场车祸让她辞了人世,肇事司机一口咬定这件事是朱竹清指使的,并且说只要戴沐白不肯娶她,就会把目标对准戴沐白的父母。戴沐白被逼无奈,只好娶了朱竹清。

朱竹清曾向他解释过,可他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不论她说什么,他都一概不信,不听她的任何措辞。朱竹清不是没有想过和他离婚,但戴沐白却担心朱竹清的心怀鬼胎的和他离婚,离了婚之后立刻就把矛头转向他的父母。所以戴沐白不同意离婚,宁愿耗着。

他们没有园过房,没有接过吻,没有过拥抱,甚至就连像所有夫妻都会做的一件家常事:一起在家吃个晚饭都没有过。

朱竹清倒掉了所有的饭菜,在客厅的沙发上蜷腿坐下,把头埋进膝盖间。她的确雇了人想去吓唬吓唬欧阳雪,可她雇的人还没动手,欧阳雪就出了车祸离世了。虽然说,朱竹清不喜欢她,但也不至于要杀了她。但戴沐白却坚信是朱竹清羡慕嫉妒恨欧阳雪,毕竟朱竹清可是做梦都想嫁给他。

所以,就算他们结了婚,戴沐白都没有尽过一天丈夫的责任,也没让朱竹清尽过一天妻子的责任。

想着想着,朱竹清窝在臂弯间睡着了。门外突然响起了开锁声,朱竹清强打起精神,警戒地看向门外。门开了,来人竟是戴沐白。戴沐白只是瞥了眼朱竹清,什么也没有说,进房间收拾了行李箱,又转身出了家门,再也没看朱竹清一眼。

说实话,看见戴沐白回来,朱竹清心里还是挺高兴的。但是看到他拖着行李箱又出去了,心里的高兴瞬间被扑灭。她拿起手机,给戴沐白的助理发了条消息。

他的猫:景琛,沐白要去出差吗?

永远的助理:是的夫人,总裁要去芬兰的分公司进行考察,差不多要一个月才会回来。

他的猫:我知道了,谢谢。

永远的助理:没事的夫人。

关掉手机,朱竹清起身走进了浴室。

另一边,景琛发了消息给戴沐白

永远的助理:总裁,夫人刚问我您是不是要去出差。您难道没有和夫人报备一下吗?

她的虎:不该问的别问。

永远的助理:是,我明白了。

景琛不是不知道自家总裁和夫人关系不好,只是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不说一句话的地步了。

洗完澡出来,朱竹清整个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。发梢上淌着水,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水灵。她坐在梳妆台前,拿着吹风机缓慢的吹着头发。夜已经深了,既然戴沐白要一个月不会回来,那她就可以好好的调查一下那件事了。

他的猫:小舞,睡了吗?

一只兔:没呢小清,怎么啦?

他的猫:抱歉这么晚打扰你

他的猫: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件事

一只兔:你别跟我客气,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你。

他的猫:你能帮我查查当年那场车祸的那位肇事司机吗?

一只兔:小清,当年的那件事被人做了手脚,完全查不出来任何。肇事司机从牢里出来之后就没了踪影。我不是不帮你,只是这件事的善后工作做得太好了,一点风声都没有。

一只兔:到时候真的找到了他,他一口咬定是你,你该怎么办?

朱竹清沉默了,她的确没想那么多。

一只兔:我先帮你查查看吧,有消息了我立刻通知你。

他的猫:谢谢你,小舞

一只兔:别客气。

朱竹清吹干了头发,关掉了手机插上充电线,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床上,沉沉睡去。

第二天下午,小舞就把朱竹清约出来,说是有了一点消息。朱竹清见到小舞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她具体内容。

“别急别急。”小舞抿了口咖啡,“听我慢慢说。”

“肇事司机叫游二,之前是个地痞流氓,那场车祸是有人雇佣他做的。具体是谁还在查,不过是个男人。后来游二从监狱里释放出来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,干着些不入流的小勾当,就想赚点钱。”说着,小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,“他之前之所以会被雇佣也是因为对方开出了很高的价格。”

这个游二,看起来很喜欢钱啊。

“谢谢你小舞,要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去呢。”朱竹清双手捧着咖啡杯,一脸感激的看着小舞。

“别和我客气啦!”小舞笑盈盈的,“听说荣荣和小奥从芬兰回来了诶。”

“啊,什么时候的事啊?”

“就前两天,荣荣还说要一起聚餐呢,你到时候脚上戴沐白一起来啊。”

“不了吧,我自己来就好。”朱竹清苦笑,“戴沐白去出差了,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。”

小舞也不坚持了,她知道戴沐白一直都恨朱竹清。

“呐,小清,你有想过要和他离婚吗?”

朱竹清愣住了。她的心里是爱着戴沐白的,她不想和他离婚。但现在这个样子,还不如离了,对谁都好。

“我想过。”朱竹清两眼空洞无神,愣愣地看着窗外,“但我更想和他好好过下去。”

小舞也不再说什么了。她这个闺蜜啊,哪哪都好,唯独就是太倔强了。她坚强的让人心疼。

“那就再见啦,下次再约哦~”小舞对她招招手,转身没入人海。

朱竹清回到家,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小舞的话。离婚对他们两个都好,这样真的很痛苦。藕断丝连这个词听着暧昧缱绻,不过是背道而驰又非要耗着而已,只要耗到足够远足够长,就能断的一干二净。

而如今,她和戴沐白就像是那断开来的藕,那本结婚证,就是他们之中唯一的羁绊。

是不是只要他们也耗到足够远,他们就会断的一干二净。

她不想这样,就算做不了恋人,至少也要做朋友。

朱竹清订了第二天下午的车票去找游二,她要和他当面对质。她一定要问清楚,到底是谁指使游二这么做的,她一定要找到真相,还自己一个清白。

“他娘的,今个儿手气咋这么背,不玩了,老子钱都他妈输完了。”游二骂骂咧咧的摔了手里最后一袋子钱,刚想离开牌桌,就有人说外面有人找他。

“是个大美女啊。”

游二一听,瞬间起了兴趣。像这种地痞流氓,除了喜欢钱,就是喜欢那种胸大屁股大的美女。立刻高兴地冲出去了。

“你是游二吧?”看着来人那邋遢的样子,朱竹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。

“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啊?”游二不怀好意的看着朱竹清,眼前的女人披着头发,三千青丝似瀑布一般倾泻而下。那不盈一握的细腰,那前凸后翘的身材,是个男人看了都直流口水,更别说像他这种流氓了。

“借一步说话。”朱竹清瞥见四下无人,给他塞了一袋钱。游二顿时喜笑颜开,低头哈腰的对着朱竹清。

“来来来,姑娘这边请。”

两人在附近的一家餐馆坐下,游二熟练的招呼来服务员,把自己曾经想吃但是吃不起的菜挨个点了一遍,看了看自己平时常喝的便宜的白酒,果断转头要了两瓶贵的酒。

“游二,我这次来找你,只是想问一件事。”

这贵的菜和贵的酒就是和那些便宜货不一样啊。游二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,时不时拿起酒瓶往嘴里灌上几口,头也不抬的说:“姑娘你有事就说,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。”

“几年前的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“就这件事啊。”游二还是头都没抬一下的吃着饭菜,但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,大喊道:“你问这干嘛!你是谁啊?你怎么知道那场车祸的?”

“你先别激动。”见他有些急躁,朱竹清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慢慢来,“我是受害者的朋友,只是想知道,当年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
“我读书少不代表你可以骗我。”游二终于放下了筷子,直视着朱竹清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警察派来套我话的。”

“不是不是,你别误会,我真不是什么警察。”朱竹清叹了口气,“其实,我和受害者自幼就认识,但是她做什么都比我好,大人们都夸她优秀,久而久之,我就嫉妒她,恨她,想杀了她。结果我还没动手,就听闻她出了车祸死了,你可是不知道我听见这一消息的时候高兴地要疯掉了。”

游二半信半疑,看她说的那么诚恳,鬼使神差的一瞬间,他想相信她。

“我能……相信你吗?”游二疑惑地看着她。

“当然。”

“当年一个死士找到我,说让我在xx年xx月xx日去撞一辆车牌为‘沪xxxxx’的车。然后不管说什么都说是个叫朱竹清的女人干的,而且当场给我开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。后来我照做了,被抓进去关了几年,钱也被没收了。”说着,游二叹了口气,像是在为那一千万元钱惋惜一般。

朱竹清眼眸暗了暗:“那个死士可有说自己是为谁服务的?”

游二思忖了一会儿,摇了摇头:“他没说,不过他给了我这个。”说着,他从衬衣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块儿牌子,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,尖锐的棱角不是被磨去,就是被磕掉了。朱竹清接过他递来的牌子,手指摩挲了一会儿,依稀辨认出两个字“欧阳”。

这莫非是欧阳家专有的令牌?

欧阳家一直保留着老祖宗的规矩,世世代代的子孙都有一块儿镌刻者“欧阳”字样的令牌。既然这块牌子上也有“欧阳”的字样,那这位死士必定是为欧阳家服务的。

朱竹清签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给游二:“你愿不愿意帮我做事?”

一看到支票的游二就两眼放光,看到支票上的数字之后游二简直要疯了。立刻就同意了。

俗话说的好“有钱能使鬼推磨”,像游二这种地痞流氓,见了钱就挪不开眼了。

“我需要你帮我去认一个人。”

朱竹清把游二带出了偏远的乡区,带他回到自己所在的大城市去。游二也不是第一次到大城市来了,只不过好几年前的城市还没有那么繁华。

在车上,朱竹清拿着手机给小舞又发了消息。

他的猫:我亲爱的顶级黑客,帮小的再查点东西吧。

一只兔:你小舞姐干活要收费的啊!

朱竹清笑笑,点开表情包界面,发了个假红包给她。

他的猫:小舞姐收钱

一只兔:说吧,要你小舞姐查什么?

他的猫:欧阳家全部的死士

一只兔:行,等你小舞姐的好消息吧!

他的猫:小舞姐威武!

朱竹清直接把人带去了欧阳家,让游二拿着令牌自己去找人,最后把人带出来就行。

“清姐,就是他。”游二从欧阳家出来,身后跟了个黑衣人。朱竹清看不清他的脸,他又不愿意把脸露出来给朱竹清看,只好作罢。

“先生,我想问您一些问题。”朱竹清顿了顿,清了清嗓子,“当初是谁指使你让游二去撞人的?”那死士皱了皱眉,答道:“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一名死士吗?这种问题我自然是不会告诉你的。”

“先生先别着急拒绝,我的话还没说完。”朱竹清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,“我当然知道你是一名死士,我还知道你是为谁卖命。欧阳雪既然已经死了,你还为她如此守口如瓶做什么呢?你们可是一家人啊,说出来难道不是为欧阳雪伸冤吗?”

那死士顿了顿,没有接话。

“更何况,你是多么喜欢欧阳雪啊?就算她下令杀了你的父母,你还是情愿成为她的死士,为她一辈子卖命。”朱竹清轻笑,“值吗,顾昀?”

顾昀猛的抬头看着朱竹清:“你怎么会知道……”

小舞在游二认人的时候把全部死士的信息发给了她,顾昀在这其中是为欧阳雪所用的,且对欧阳雪忠心耿耿,朱竹清就猜到或许就是他帮欧阳雪做的这些事。

“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,顾昀,你愿不愿意说出实话。”

这年头,所有的死士都是迫不得已才会去做这一行的,在顾昀很小的时候,顾昀的父母因为一些原因和欧阳雪起了冲突,欧阳雪凭借自己是欧阳家的小姐,滥用权力,找人杀了顾昀的父母。长大之后顾昀在欧阳雪身边,本是准备找个机会把欧阳雪杀了,替父母报个仇,结果却不可救药的爱上了欧阳雪。但最后听闻欧阳雪要嫁给戴沐白,顾昀决定在心中默默祝福她,并且为她出谋划策,除掉朱竹清。

“你那么爱她,最后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,甚至都没能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。”

她说话的感觉不轻不重,但却句句戳在顾昀心上。

“呵,别想了,就算你再怎么说,我都不会告诉你的。这是身为死士应该遵守,也必须遵守的规定。”顾昀转过身,渐渐走远,他的话被风吹过来,“更何况,值不值得只有我说了算。”

朱竹清笑了,欧阳雪果然没看错人,顾昀若是能为她所用就好了。

“清姐,接下来咋办啊?”游二见顾昀没答应,朱竹清却笑了,他瞬间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。

“我给你订好了机票,你自己去取了钱之后回家去,有事我会再找你的。”说完,留下游二一人在风中凌乱。

没过几天,朱竹清又去见了一次顾昀。

“小姐,我说了,我什么都不会说的,你还是请回吧。”顾昀的态度还是和上次一样没变,直接劝退。

“顾昀你先别急啊,我还没开出我的价码。”说着,朱竹清从包里拿出了一本红本子,推到顾昀面前。顾昀拿起来看了一眼,是一本房产证。

“小姐,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
朱竹清轻笑,把顾昀推回来的房产证又推了过去。“这是西郊的一间房子,双层楼,面山,虽然有点偏僻,但我想,生活在那儿,一定会很安逸吧?”看着顾昀疑惑的眼神,朱竹清开出了自己的价码,“这栋房子给你,有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,以及我会护你一世安稳。”

顾昀震惊了。作为一名死士,最渴求但却又最不可求的便是一世安稳。

“你凭什么说你能护我一世安稳,我是一名死士,随时随地都会被仇家寻上门来,随时随地都会死,难道每次这些人出现的时候你都能出现来保护我吗?”顾昀质问道。

“有何不可呢?”朱竹清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,说话不轻不重,但总能深入人心。

这个条件的确很让人心动。顾昀有些犹豫了。

其实,朱竹清也只是拿了这个条件来赌,她也不可能做到在顾昀遇到危险的时候立刻出现来保护他。这栋房子,是她和戴沐白刚开始交往的时候,戴沐白在房产证上写了她的名字。这栋房子是属于戴家名下的,想必那些仇家不会不长眼到来戴家闹事。

“真的吗?”顾昀再一次发问。

“真的,骗你是小狗。”朱竹清对他俏皮的眨了眨眼。

“好,我告诉你一切。”

说句实话,朱竹清被欧阳雪震惊到了。就为了陷害她,甚至自己终结了自己的生命。她都死了,就算这样做会让戴沐白恨她一辈子,可欧阳雪死了,也不会有机会感受到戴沐白对她的爱。

“我相信,我们家小姐这么做是有她的用意的,只是我们都没有理解。 ”顾昀目视前方,坚定地说。

“嗯,或许吧。”反正朱竹清是理解不了的。

“小姐,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?”在分开之前,顾昀问道。

“朱竹清。”

顾昀震惊了。他把一切告诉了朱竹清?!欧阳雪还活着的时候最讨厌的便是朱竹清,之所以会出演这样一场闹剧,也是因为她讨厌朱竹清。

他把一切事实告诉了自家小姐的仇人?!不知道等他到了九泉之下见到欧阳雪的时候会不会被一顿批。

“干杯!”一群人举杯欢庆。

“今天你们宁女王买单,放开了吃,放开了喝,放开了玩!”宁荣荣一口气干完了杯中的酒,猛摔下杯子就是一堆豪言壮志。

“宁女王威武!”小舞在一旁起哄着,奥斯卡一边哄着宁荣荣少喝点酒,一边帮她收拾残局。

“小清,你不开心吗?”白沉香向来心思细腻,看朱竹清心不在焉的样子,就觉得她有心事。小舞闻言看向了朱竹清,大概猜到了是因为游二的那件事。

“小清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”小舞坐到了朱竹清的身边,“查不出来就别查了。”

“不是,我已经查到了全部,但是……”朱竹清抿了抿唇,“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沐白。”

与其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倒不如说是害怕他不相信吧。毕竟在他眼里,自己最会编谎话来糊弄他了。

“要是你不知道怎么说,那我帮你去说”小舞异常自信的拍了拍胸脯。朱竹清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了,干脆把一切抛诸脑后,玩去了。

又过了几天,戴沐白回来了。两个人两两相忘却无言。戴沐白把行李放在家中之后,拿了一份文件放在了朱竹清面前。朱竹清抬头看了看他,拿起文件翻开,第一行醒目的几个大字刺痛了她的心:

“离婚协议”

“欧阳雪没有死,她说了当年的事不怪你,但你还是欠她的。”戴沐白的话冷冰冰地,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,“作为补偿,我们离婚之后我会娶她。”

朱竹清笑了:“补偿?你有没有想过补偿我?我不欠她的,是她欠我的。”她拼了命地把哽咽咽回嗓子里,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哭。

“她欠你?朱竹清,你又在说什么梦话?是你让人开车撞了她,导致她成了植物人,整整昏迷了三年!”戴沐白强势的抬起她的头,强迫她与自己对视,“她这三年受的苦,全是因为你!你凭什么说你不欠她?你拿什么还她?”

“对,我欠她的,我还!”朱竹清拿起笔,签了离婚协议。

“离婚之后,这套房子归你,我会另给你一些钱,让你走的体面点。”

“不,离婚之后,你给的一分一毫我都不会要,你就去好好的和你的雪儿在一起吧。”说罢,朱竹清转身走出了家门。

出了家门的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,不管路上是红灯还是绿灯,引起诸多车主的不满。霎时间,整条马路上叫骂声不断。朱竹清只是充耳不闻,就算看见有车冲着她开过来,她也丝毫没有想要躲的意思。

“喂?”戴沐白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接起了电话,当初这女人走的果断,结果不出一个小时就回头来求他了。

“先生您好,请问您是朱竹清的家属吗?”

“你们是谁?”戴沐白皱了皱眉头。

“我们是xx医院的医生。您的爱人朱竹清于十五分钟前出了车祸,情况不容乐观,还请您……”

“我和她无关,别来找我。”戴沐白不耐烦的挂了电话,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刁在了嘴里。

医生们面面相觑。这女人联系人中只有这一个号码,还是星标,备注很甜蜜,他们只能给他打电话,也没想到对方会怎么说,这下是彻底没法子了。

这时候,手机突然响了,一个陌生号码打了电话过来,医生立刻接上了,打电话的人是宁荣荣,本来是想叫朱竹清出去喝酒,没想曾电话那头告诉她朱竹清出了车祸。宁荣荣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,为朱竹清交手术费,签风险书。好不容易空下来,宁荣荣酒打了个电话给戴沐白。

“怎么回事?小清怎么会出车祸?”电话已接通,就传来了宁荣荣微喘着气质问他。

“我不知道,还有,我们已经离婚了,她的事以后都别来找我。”戴沐白还是依旧不耐烦,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着,说完直接挂了电话,把手机关机了。

宁荣荣在电话那头气的直跺脚,戴沐白一副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”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宁荣荣。她敢肯定,朱竹清出车祸和戴沐白脱不了关系。

“病人我们已经全力抢救回来了,但是病人脑部受损严重,能不能醒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
接下来的几日里,宁荣荣,小舞,白沉香轮流照顾朱竹清,但朱竹清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。宁荣荣叫来医生给朱竹清再检查一下,医生说并无大碍。

“至于病人没有要醒的迹象,只有一个可能性了,就是病人潜意识里不想醒来。”

潜意识不想醒来?宁荣荣整个人都是蒙的。为什么会出现潜意识不想醒来的情况?莫非朱竹清就想这样一直睡下去吗?

不行,就算她想,宁荣荣也不会让她一直睡下去,她不能这么自私,让这么多人一直等着她。

接下来的几天里,四个女孩轮流在朱竹清床边和她说以前那些快乐的事,刻意避开了所有与戴沐白有关的事。朱竹清依旧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。

没有人知道,昏迷的朱竹清,脑海里充斥着什么。在她脑海里,戴沐白和她安稳的生活在一起,戴沐白也很爱她,对她很好,这是她做梦都在奢求的。尽管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做梦。

她也不愿醒来。她宁愿就这样一直活在梦里,也不想醒来面对残酷的现实。

可是她看到了宁荣荣的脸,她好像很着急,特别担心的看着自己,嘴里说着什么,她却听不清。

她又看见了小舞。她看见小舞揪着一个人的白大褂,气冲冲的对他喊着,她也听不清小舞在喊什么。

她最后看见了白沉香。她正在祈祷着什么。她一向都这样,遇到事情就会祈祷万事平安。

她迫切地想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。

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便是纯白的天花板,耳边是点滴一滴一滴滴下的声音,鼻尖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。

朱竹清知道,自己这是在医院。

眼瞧着她醒了,白沉香第一时间按了床头铃,找了医生给她检查身体。

朱竹清全程两眼放空。白沉香担心的看着她,欲言又止。

“小清……”

“我没事,香香。”昏睡了太久,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得很,嗓子也有些疼痛。

白沉香还是担忧的看着她。人都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,她什么时候才能不逞强?

当初如果不让她嫁给戴沐白,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了。

门被推开,小舞和宁荣荣冲了进来。

“小清!”

朱竹清强扯了个微笑回给她们,却遭来了宁荣荣的一堆质问。

“你凭什么不愿醒来?你凭什么让我们等你这么久?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?醒了之后就说一句没事,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没事?人都在医院躺了那么久了,还说没事……”说着说着,四个女孩的鼻尖泛酸,眼眶就红了。

朱竹清哭了,哭的撕心裂肺。

三个女孩也不安慰也不阻止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让她肆意发泄。毕竟一个人憋久了,总是会出事的。

等她渐渐平息下来,宁荣荣向她询问了事情的原委。朱竹清如实说了,说到最后,她失声痛哭:“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,我不知道我该去哪儿,我不知道以后我要怎么过。”她再一次趴在宁荣荣怀里,哭的撕心裂肺。最后,是宁荣荣收留了她,还说要帮她报复“渣男”戴沐白,却被她拒绝了。

“我希望他能幸福,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
几年后,欧阳集团重出江湖,欧阳雪也公开澄清了自己死了的谣言,戴沐白也声称自己将会在不久之后迎娶欧阳雪,并且在一个月后举办订婚仪式,将与欧阳集团开幕式共同举行。有人问起朱竹清,戴沐白只是简短的回答:“她和我无关。”

经过几年的发展,戴氏集团和傲天集团渐渐走在了世界的最顶端,而欧阳集团则是飞速发展,从破产倒闭发展到了R城一个闻名的小集团。在这次开幕式上,以前和欧阳集团合作过的合作商都被邀请出席,连傲天集团的朱傲天和朱家两姐妹都收到了邀请。

出席宴会之前,朱傲天再三提醒朱竹清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,随后开着车带着朱竹云前往了宴会,朱竹清还是自己开车去的。朱傲天这独宠朱竹云的毛病,她也不是今天第一次领教了。虽然两人同父同母,但父母却只喜欢朱竹云这个大姐,甚至是对她,对二姐,三姐都不闻不问。因为一出生就没得到父母的疼爱,也因为看惯了父母对大姐的宠爱以及对她的淡漠,她比同龄人成熟的都要早。别的小孩子还因为跌倒了在父母身边嘤嘤嘤,朝着让让父母扶起来抱在怀里哄的时候,她已经知道自己跌倒了之后就自己站起来,她也不会哭,就算哭了父母也只会骂她没用,不会来扶她,不会来安慰她。尽管那个时候大姐大了她七岁,父母也照样会去哄大姐。小时候她还经常会感到不服或者是委屈,也会去找父母理论,但最后不是被责骂就是挨打,次数多了,朱竹清也明白了,渐渐地,性子越来越冷。开始疏远所有人,再没任何人能走进她心里,包括家中唯一对她好的三姐。直到她在大学时遇见了戴沐白,遇见了小舞,宁荣荣,白沉香这些好友,才慢慢开始好转。

在三年前,朱竹清指使人开车撞了欧阳雪之后,整个朱家就和她断了联系。朱傲天更是下令不让任何人见她,由此一来,彻底把朱竹清和朱家撇的一干二净。后来,听说朱竹清和戴沐白结婚,朱傲天又认了他这个女儿,自始至终,他没有听过朱竹清一句话,朱竹清的解释以及拒绝,全被朱傲天忽视,说断绝关系就断了,说认她这个女儿就又认了,朱竹清无话可说,她这个父亲是什么样的人,经过这件事,本性已经被完全暴露了出来。

在宴会上,欧阳军禹作为整个欧阳集团最高统治的身份,发表了讲话,并且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欧阳雪大大的夸奖了一遍,而且还说,戴沐白就是他们家的准女婿!这下,整个宴会上大部分的势力立刻倾向了欧阳军禹那边,毕竟没有人想和戴沐白对立。尽管傲天集团也是世界顶端的集团,但和戴氏集团相比之下,还是戴氏集团略胜一筹,所以,很多人就在宴会上表示,愿意鼎力相助,帮助欧阳军禹重新建设欧阳集团。

朱竹清冷笑一声,这些人就是墙头草,风一吹就倒。

欧阳军禹下令宴会开始,所有人都撒丫子玩儿去了,中央舞池挤满了人,其中最亮眼的还属戴沐白和欧阳雪,所有人都称赞他们是郎才女貌,天造地设的一对。只可惜,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欧阳雪真正的面目。

一曲舞毕,掌声四起。

戴沐白被几个公司的高管拉着聊合作,欧阳雪空下来了,无意间瞥见了一边站着喝酒的朱竹清,心里的小算盘又打了起来。

朱竹清也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直视着自己,并且还不断向自己走来。朱竹清不抬头看都知道是谁。就算她不主动去找她,她也一定会来找自己的。

“小清?好久不见。”欧阳雪带着自己招牌的绿茶气味走向朱竹清,朱竹清则回给她一个招牌的白眼和假笑,随即准备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。

“小清,别急着走啊,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。”

“不知欧阳小姐还有什么要与我说的,是准备再害我一次么?”朱竹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,欧阳雪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话气到了,脸色铁青。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,又说:“我知道你找到了游二,我也知道顾昀把当年的事全部告诉了你,可这又能如何?你的名声已经败坏,现在在所有人眼里,尤其是戴沐白,我就是被你害了,被你害得很惨,而且,就算你再怎么解释,他都不会信你的。”

但是,朱竹清并没有想过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戴沐白,而是打算让它烂在肚子里,她和欧阳雪心里明白就好。可既然欧阳雪非要再把这件事拿出来说的话,她是完全占据上风的,她有人证。

“我们谈谈?”欧阳雪笑着向她抛出了橄榄枝,她没有拒绝,跟着欧阳雪去了楼梯间。殊不知,这一切被戴沐白看见了,他尾速两人去了楼梯间,听见了她们全部的对话。

“顾昀说的没错。三年前那场车祸,的确是我让他去找个人开车来撞我,并且一口咬定是你做的。而且,在那以后,我也没有变成植物人,而是出了国,而且嫁了人。之所以会回国,并且结了婚之后还要和戴沐白在一起,是因为我看上了他的权利,有了他,整个R城就相当于是我欧阳家的了。”欧阳雪越说越得意。

戴沐白在门外听着脸色瞬变,他竟是被利用了?!

“所以,你从一开始就不爱他,从一开始就只是看上了戴氏集团的巨额利益。”朱竹清斜眼看着她,其实从一开始,朱竹清就觉得欧阳雪是有目的的接近戴沐白,她也和戴沐白提起过,可戴沐白却是不信她。

“没错。我根本就不爱他。只可惜他瞎了眼,放着你这么个爱他的女人不要,却选了我,那也只能说是你太可悲,是他太傻。”隐在黑暗中的欧阳雪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,似乎是在嘲笑戴沐白的傻,朱竹清的痴心。

“所以,他一听说我没死,就立刻想要和你离婚来娶我,而且,他还说了,这三年来是你欠我的,他必定会一点一点讨回来的。只是他太慢了,我就自己先讨回来点。”

朱竹清皱了皱眉,立刻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。

“所以,我出车祸,你是暗地里指使人去做的。”

“聪明。”

戴沐白甚至都不敢再听下去了。朱竹清出车祸的时候,医院给他打了电话,他直接撇清了和朱竹清所有的关系,就连宁荣荣给他打电话的时候,他也是不闻不问,甚至把手机关机以防再被骚扰。当时的他觉得朱竹清出车祸是遭报应了,谁让她指使别人撞了欧阳雪呢?正可谓“风水轮流转,苍天饶过谁?”

“我明明就不欠你什么,是你欠我的。”

“那又如何?反正现在戴沐白听我的,我说让他给我讨个公道,他必定会来刁难你,我不过就是等太久都没见到那一幕,就先自己动个手而已。”

朱竹清冷笑一声:“有意义吗欧阳雪?他已经是你的了,你还想怎样?”

“我不想怎样,你难道以为,戴沐白就是爱我的吗?你错了,他爱上你了。所以,我只得到了他的人,我要他的心也属于我,那只有让你去死了。”说着,欧阳雪拿出一把匕首,割了自己的手臂,又把匕首递给了朱竹清,“你也同样割伤自己,看看戴沐白会先关心谁。”

听到这里,戴沐白也愣了愣,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关心谁。

欧阳雪说,他已经爱上了朱竹清,他本是不信的,可他又想起了那个时候,他和朱竹清刚签完离婚协议的时候,朱竹清转身就走,再也没回来过。他常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,感觉像是缺了些什么。尤其是在知道了朱竹清出了车祸之后,戴沐白觉得自己的心很痛,痛得让他无法呼吸。他当时只以为是自己太累了,引起了心绞痛。但他不知道,是因为害怕朱竹清会离开自己。

“没有任何意义,欧阳雪。”朱竹清推开她递来的匕首,“你要是想装可怜求同情,恕我不奉陪。”

欧阳雪一把抓住朱竹清的手,就割了下去,又狠又快,那道口子比欧阳雪割自己的深多了,一瞬间,血就涌了出来。

“你干什么?!”朱竹清吃痛的收回手。

“我说了,看他会关心谁。”

“无聊。”朱竹清不想理她,转身离开楼梯间准备去处理伤口,结果撞见了站在门口偷听的戴沐白。戴沐白眼神复杂的看着她,同样看见了她滴血的手臂,刚想开口说什么,朱竹清就离开了,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。

欧阳雪在楼梯间暗自庆幸,因为楼梯间光线较暗,所以她割自己的时候根本没用力,手上也只是留下了个淡淡的印子,没破,更没流血。而她割朱竹清的时候,下手又快又狠,这会子朱竹清出去,看她怎么和外面那么多人解释。

欧阳雪得意的走出楼梯间的时候,看见戴沐白站在楼梯间门口,以为是他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找自己来了。她走上前亲昵的挽住戴沐白的手臂,甜甜的问他:“沐白,是不是到订婚那一环节了?等我去收拾一下就来。”

“嗯。”戴沐白没有多说话,看见她如此亲昵的动作,戴沐白感觉胃里一阵翻涌。欧阳雪则美滋滋的去换漂亮礼服了。

“接下来,是小女与戴总的订婚仪式,请这两位新人自己来说点什么吧。”欧阳军禹报了幕,把话筒给了欧阳雪。欧阳雪甜蜜蜜的挽着戴沐白的手上了台,开始了一番客套话,甚至还总是内涵朱竹清几句。要不是朱傲天,朱竹清早就走了。手臂上传来阵阵痛感,让她渐渐没了耐心去听欧阳雪恶心人。

“我要说的就这些,沐白,你来说一点吧?”欧阳雪笑着转头,把话筒给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戴沐白。戴沐白微微颔首,接过话筒,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。

“我要说几件事。首先,今天的订婚,我反悔了。至于原因是什么,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不知情,但是欧阳小姐,您自己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吧?”戴沐白的目光在台下扫视着,终于在后排找到了脸色苍白的朱竹清,“其次,我也要借此机会,断绝戴氏集团和欧阳集团的所有合作,包括对他们的一切资助。然后,我想在这里说一句对不起,给这里在座的一个人,并且,我希望求得她的原谅,以后无论她想要我做什么,我都会无条件的答应。”戴沐白的眼神一直盯着朱竹清,朱竹清却低着头避开和他的对视,“现在,我给大家听一段录音。”

戴沐白的录音就是刚才朱竹清和欧阳雪在楼梯间的对话,他录音的本意是害怕朱竹清伤了欧阳雪却不肯承认,结果没想到被他知道了这么多事情。欧阳雪脸色瞬间就变了。朱傲天震惊的看着朱竹清,心里有一丝丝羞愧。

“欧阳小姐,录音里说的是你们一起受伤之后给我看,但现在,我看只有她一个人受了伤,请问,您呢?”

见朱竹清一直没有发声,欧阳雪还想狡辩一下:“没有,她并没有受伤!”

“是吗?”戴沐白眯起眼睛,快速的走下台,走到朱竹清面前,但朱竹清却铁了心不去理他,结果戴沐白一把拉过她没受伤的那只手,硬生生把她拽上了台。

“那我请问一下,她的手臂怎么了?”戴沐白抬起朱竹清受伤的手,给欧阳雪看。给所有人看。

“那是她自己割伤的!我没叫她真割!”欧阳雪失声尖叫,妄想给自己开脱。

“欧阳小姐,都到这地步了,你还要狡辩吗?”朱竹清冷眼看着她,“难道你非要我说出来,是你抓着我的手割伤我的吗?还故意割的特别用力。”

这时候,宴会大厅的门开了,从门口走进来了一群人,都是外籍人士,为首的那个男人一见欧阳雪跪坐在地上,脸上梨花带雨的,立刻就冲了上来,把欧阳雪搂在怀里,

“哦,baby,是谁欺负你了?”来人正是欧阳雪的洋人丈夫,Jack。他在国外听说自家baby在国内要和人订婚了,他心下一急,就连夜赶了过来。 

“Jack,她欺负我!”说着,欧阳雪手指向朱竹清。

“哦,你这个可恶的女人!”Jack恶狠狠地转头看向朱竹清,但一瞬间,他就沉沦了。他竟是没见过长得如此天仙的女子!Jack努力把自己的这种想法甩出脑子里,用自己仅剩的一点理智帮欧阳雪讨回公道。

“你这个女人竟敢伤小雪,我要你把伤她的全还回来!”说着,伸出手就要去抓朱竹清。哪知连她一根头发丝都还没碰到,半路就被人截胡了。

“我看今天谁敢动她!”戴沐白眼神冰冷,挡在了朱竹清面前。看见他这样护着自己,朱竹清心头一热,不过很快又恢复静默。Jack见她有人护着,也不好在做什么,只得转身回去哄欧阳雪。戴沐白没有多留,想带走朱竹清,却发现朱傲天带着朱竹云离开了,她自己也开车走了。

第二天,媒体上大量报道了昨天夜里的事,欧阳雪在众人心里的地位瞬间下降,朱竹清的形象又被树立起来,大批大批的人又倒向了她这边。朱竹清对这些一概不关心,所以她丝毫不受这些舆论的影响,照常去上班。

她去的可不是父亲旗下的傲天集团,而是宁荣荣的父亲,宁风致旗下的宁风集团。早在三年前,傲天集团就把她除名了。

“哎哎哎,你知道吗……”

“还真是啊……”

“人不可貌相啊……”

公司里的人全在谈论昨夜的事,一开始,他们对于朱竹清这个主管很不服气,给她找了许多麻烦,但宁荣荣和宁风致却始终没有开除她,他们就不停地给她使绊子。直到昨夜的事发生,他们才改变了对朱竹清的看法,所以,他们今天早早地到了工位,认真工作。

朱竹清来的时候,看见他们没人迟到还认真工作的时候,非常的诧异。不过她也没有多问,径直去了自己办公室。

“清姐,宁总理找你。”门外有人轻叩,告诉她宁荣荣找她。
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朱竹清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文件,起身去了宁荣荣的办公室。

“荣荣?”朱竹清轻轻推开了门,宁荣荣正在沙发上泡茶,看见来人是她,立刻招呼她过来坐下。

“小清,昨天晚上的事……”

“嗯,就是那样的。”

“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?”宁荣荣倒了茶给她,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,被茶的那股清甜惊讶到了。

“是壶好茶。”她赞不绝口。

“别转移话题。”宁荣荣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她。

“我没想过怎么办,我觉得就像现在一样就挺好的。”朱竹清放下茶杯,看起来像是释然了。

“那万一,欧阳雪又来找你麻烦,又或者戴沐白又来求你原谅,你怎么办?”

“欧阳雪找我麻烦,我不会再忍气吞声地任她欺负,至于戴沐白,过去的就过去了,我会原谅他。”

“就算他曾经把你伤成那样?”

“说句实话,荣荣。我做不到去恨他。就算他再怎么样,我都很爱他。”

“唉,随你吧”

朱竹清深知,自己根本不可能去恨戴沐白,她已经爱他爱到骨子里了,就算他曾经让自己遍体鳞伤,可她就是做不到恨他,她还是爱着他。曾经她的一腔热血算是被辜负了,现下看来,如果她告诉戴沐白自己还爱着他的话,戴沐白定当会好好对她了吧?只可惜了,她已经累了。戴沐白把她弄得遍体鳞伤,让她的心千疮百孔,就算她还心里爱着,也没力气再去表达爱了。

回到自己工位上,朱竹清再一次开启了日常的工作狂魔模式,办公室门外的那些员工今天一个也没来找她麻烦,朱竹清觉得奇怪,但也没多问,毕竟除了工作以外,他们没有任何话好说。

“那个,清姐。”欧阳泠叶敲了敲办公室的门,朱竹清头也没抬一下就让她进来。

“清姐,今天晚上我们去聚餐,你也一起去吧?”

“聚餐?”朱竹清诧异的抬头看着她,要知道,平时他们这帮子人聚餐从来不会叫上她,就算是叫了,也只是想让她去买单。

“是想叫我去买单吗?直接把发票拿给我报销就行了,我不去了。”朱竹清低下头,继续批阅文件。

“不不不,不是的姐,我们这次是真的想叫你一起去聚餐,毕竟……”欧阳冷叶尴尬的挠了挠头,不太好意思说出原因。

不过朱竹清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,她这么说,朱竹清就猜到了,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吧?欧阳冷叶作为欧阳雪唯一的妹妹,平日里对她冷嘲热讽惯了,甚至拉着一整个公司的人去诋毁她,朱竹清从来没和她计较过。直到昨天,真相大白,欧阳冷叶都想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。

“我们想,给你道个歉。”

“这份心我领了,聚餐就不去了,发票明天给我报销吧。”朱竹清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大堆,欧阳冷叶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,“还有事么?没有了的话就出去工作。”朱竹清一抬头见她还站在自己面前,提醒她赶快去工作。

“哦哦哦,好的。”说着,欧阳冷叶转身出去了。门口围着一群人,等她一出来就立刻围了上去。欧阳冷叶无奈的摊了摊手:

“她不愿意去。”欧阳冷叶顿了顿又说,“不过她说可以给我们报销。”

“好耶!”一帮子人欢呼,立刻回到自己工位上去工作,抓紧时间下班去聚餐。

其实一帮子人都是想借着这个聚餐,给朱竹清道个歉,可奈何,他们曾经做过太多混蛋事儿了,以至于朱竹清不太愿意相信他们。

朱竹清坐在办公室里,听着外面的欢呼,无奈的笑了笑。

到底还是一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孩子们啊。

她曾经也和他们一样。但那是回不去的曾经了。

手机屏幕亮起,显示着来了消息。朱竹清双手离开键盘,拿起了手机解锁。一看竟是戴沐白发来的消息。

她的虎:晚上有时间吗?

清:有事么?

她的虎:出来吃个饭好吗?

清:加班,没时间,改天吧。

朱竹清关掉了手机,埋头继续工作。

“我今天可没说要让你加班哦。”宁荣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朱竹清闻声抬头,疑惑地看着她,“戴沐白要人都要到我这儿来了。”

“他怎么……我已经拒绝他了啊。”

“但你用的借口是加班,所以他就找到我这儿来喽。”宁荣荣笑嘻嘻的凑过去,“而且,我告诉他,今天取消你的加班。”

“荣荣你怎么……”朱竹清一脸无奈的看着她,“你到底是哪边儿的啊?”

“我是墙头草,风往哪儿吹我就是哪边儿的。”宁荣荣的表情严肃起来,“小清,你不可能躲一辈子,你总要面对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她只是不想这么快就面对。

“去吧。没事的。”

朱竹清只好关了电脑,收拾好东西,准备下楼。手机又震动了起来,朱竹清拿出手机一看,是戴沐白打来的电话。

“喂,小清,我在你公司楼下,你好了吗?”

“嗯,我现在下来。”

朱竹清挂了电话,打过卡之后乘着电梯下楼去了。

“走吧,我订了饭桌。”戴沐白如愿的等到了朱竹清,兴奋却又尴尬。

“有很多人么?”人多到要订饭桌了吗?

“没,就我们两个。”

朱竹清不解,两个人为什么还要订饭桌?但她并没有多问,一言不发的跟着戴沐白走了。

到了店内,朱竹清就明白戴沐白为什么要提前订好了,这家店的生意是真的太好了!

“预定过,姓戴。”

“这边请。”

服务员带领着他们走到一张双人桌前坐下,紧接着给他们拿来了一本菜单。戴沐白拿起来翻看了两眼,之后把菜单推到了朱竹清的面前。

“那个,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……”戴沐白尴尬的挠了挠头,好歹他们也做过三年夫妻,却因为他,两人连在一起吃饭都没吃过。大学一起的时候戴沐白也没关心过朱竹清喜欢吃什么,以至于现在点菜,他连朱竹清到底是喜欢吃素还是吃荤都不知道。

朱竹清愣了愣,点了几个菜,戴沐白听了听,大部分都是他爱吃的。

“有什么忌口吗?”服务员一边埋头记着菜名,一边发问。

戴沐白正欲开口,却被朱竹清抢先一步。

“这些菜都少油少辣,不要放葱。”

“好的。”服务员记下这些,到后厨去吩咐做菜了。

“没想到,你口味和我还挺像的。”戴沐白尬笑。

“这是按照你的口味来的。”朱竹清挑了挑眉。

戴沐白愣住了,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。

“你是怎么……”

不等戴沐白问完,朱竹清就开口断了他:“三年前,我问过你。我也告诉过你我的口味,不过你好像没记住。”朱竹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,可心里却是很难受。

自己这么在意他,他却连自己的口味都不知道。

“我……”他们刚交往的时候,两人的交流多为工作内容。那个时候,朱竹清提出过给他做饭吃,不过他拒绝了。因为他觉得太浪费时间了。所以两人就一直吃公司食堂。估计是在那个时候,她问了自己的口味,也告诉了自己她的口味,但自己却不以为然,直接带过了。

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朱竹清。不论是从哪一角度来看,自己都是对不起她的。

“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。”喝了点酒,戴沐白像是开了闸的水库,滔滔不绝的说着,“是我对不起你,你也不欠欧阳雪什么,的确是她欠你的。我也欠你的。”

朱竹清沉默着。她没有喝酒,就静静地听戴沐白和她说一堆掏心窝子的话。说句实话,朱竹清想喝酒,喝了酒之后,她就能把那些堵在心里的话,像酒后发疯一般的说出来。

“想想三年前,我对你那个样子,是挺混蛋的。”戴沐白端起酒杯,将里面黄浊的液体一饮而尽,“我会补偿你的。我是说,如果你愿意的话。”

“怎么个补偿法?”朱竹清向他挑了挑眉,她倒是想知道,当初他补偿欧阳雪是娶了她为妻,还给她名给她权,现在他补偿自己,大概是给一笔钱?她没妄想过戴沐白会娶她,毕竟她和戴沐白之间的隔阂那么深。

“听你的。”戴沐白顿了顿,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,补充道,“你要是想要我娶你,我明天就和你去领证。”

朱竹清愣了一愣。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。

“此话当真?”

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戴沐白脸上攀着红晕,一本正经的看着她。

朱竹清觉得很好笑,明明这就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,听见戴沐白亲口说出来的时候,竟是觉得那么不真实。

后来,戴沐白又和朱竹清说了很多很多,朱竹清大多是听,偶尔会接上一两句。朱竹清影响最深的便是他说的对不起。几乎每说一句话都会带上一句对不起。直到最后,他自己都觉得可笑:

“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在我这里很廉价啊?”

朱竹清没有接话,戴沐白又滔滔不绝的说下去。

直到戴沐白彻底喝醉了,又问她:“你要不要我娶你啊?”

朱竹清知道他已经烂醉如泥,说的话也不一定能信,她起了玩心:

“我考虑考吧。”

就这样,她考虑了很久。

后来有一天,戴沐白请朱竹清去他家。一进门,就看见戴沐白坐在桌前,见她来了,幽幽的开口:

“不知道竹清小姐说考虑考虑,考虑的如何了?”

“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”

戴沐白看着朱竹清,笑了;朱竹清看着戴沐白,也笑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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